稻草,曾是稻田里的水稻,收获后成为稻草,晒干后散发着特有的清香。
上世纪七十年代,每年水稻收获时,生产队安排我家晒近二十亩田的稻草,说是为了照顾我家劳动力少、挣不够工分。晒稻草时,我将稻草束拖拉成十个一组,围成直径约二米的圆圈。多数稻草束需重新捆扎,然后将每个稻草束的底部充分撒开,让其白天充分接受阳光的曝晒。傍晚时分,再将它们收拢篷好,避免雨淋。如此反复约十天,稻草就干透了。若遇下雨,全家需出动。晒稻草的酸楚,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
码稻草垛是一门技术活。码不好容易倒或灌雨,码得好则稳如泰山且美观,像一朵巨大的蘑菇。站在草堆中间码稻草的,通常是经验丰富的老农。
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牛是庄稼人的宝贝,犁地耕种全靠它。冬日里,北风萧萧,冰天雪地,百草枯萎,但牛在牛圈里悠闲地嚼着稻草。
稻草的用途广泛,除了喂牛,还可用作柴火。稻草灰是种芹菜和胡萝卜的最佳肥料。育秧苗时,用过稻草灰的土壤特别疏松,秧苗也更容易移栽。稻草还可用于铺床、盖屋顶遮风避雨,或裁成截填充枕芯。在川西平原的川斗房子里,稻草与稀泥混合,是建造泥墙的重要材料。
每年冬季,我都要将床上的稻草换成新鲜的干稻草,厚厚的稻草既柔软又保温,枕头也填充当年的新鲜碎稻草。为了抵御寒冷,我会将稻草裁碎装在麻袋里,晚上睡觉时盖在被子上,压住脚。每晚,我在稻草的芬芳中入睡。
如今,农村人大多已不用稻草,更少有人用稻草装枕头,但稻草仍是耕牛过冬的主要饲料。稻草虽普通,却承载着我太多的辛酸与梦想。我喜欢稻草,留恋与它相伴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