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场,又称为赶集,是流传很久的一种民间风俗,流行于祖国各地。
文家场,坐落于川西平原的成温公路上。文家场的由来与西汉时期的著名教育家文翁的后裔有关。文翁,名党,字仲翁,今安徽人。西汉景帝末年任蜀郡郡守。因在成都创办“文翁石室中学”而闻名。
文翁的孙子文谷,在五代十国时任后蜀御史,退官后寓居在今天的文家场。文谷去世后当地以文谷葬于此处,命名为“安谷场”,清朝时安谷场更名为文家场至今。
文家场人口多且经济较附近的乡镇相对发达。尤其是交通发达,街道有较大的农副产品交易区。赶场日人流量大,它是周围几个场镇中最繁华的场镇。
岳父赶场始于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商品经济替代了计划经济。岳父原工作的单位农具社很快就被解体。
解散后的农具社原有职工自谋生计。岳父年龄较大,子女多负担重,又无其他特长,只有另起炉灶重操旧业。
岳父生产的农具质好价优有口皆碑。加之他善良、诚信,乡邻都愿意购买岳父生产的农具。
但仅靠乡邻上门购买销量小利润少。为了养家糊口,只有走出去充分利用乡镇赶场的机会扩大其产品销量。这样利润或许能多一点,家庭的生活质量才能更好一点。
到文家场赶场是岳父的首选,因为文家场闹热,加之我们住在文家场街上有个照应。
文家场每逢场期,上午十点左右街上人山人海,四面八方的人们犹如春天游上水的鱼儿朝文家场镇聚拢。平日里稀疏畅通的小镇,此时变得异常拥闹。街道两旁的商铺门前和农贸市场内,万紫千红的摊点,货架首尾连延数里。成千上万的人们摩肩接踵。
赶场天妻子一大早就将岳父售卖农具的摊点摆好。岳父的摊点位置,位于场镇的中间相对较好。此处人流量大街道宽,摊点前能容纳较多的客人。为了使岳父减少每次来回搬运上百斤的农具,我出面为岳父暂借了一间房子。该房就在岳父摊点的背后,房子的借用为岳父出摊收摊提供了便利。待售农具有了安全的存放地点,为岳父来回搬运待售商品,节省了不少力气和时间,同时也为岳父骑自行车在公路上增加了安全感。
每次赶场妻子都要为我岳父煮中午饭。遇她太忙,中午她便在我工作的乡政府伙食团临时买几个菜。
岳父因长期从事重体力劳动,喜欢喝点白酒,我们家随时备有白酒。岳父酒品好从不贪杯,每次喝二三两就够了。
我们家的厨房后面有一条河,即当时金牛区与温江县的界河。河边有一块空地有一百多平方米,其中一部分由我开垦出来种蔬菜,另有近二十平方米的面积,我请工人将其打成水泥坝子。坝子中间有一棵梧桐树,夏天梧桐树叶遮天蔽日坝子上十分凉爽。
贤惠的妻子常将餐桌摆在该梧桐树下,河风阵阵,加之我妻子做的饭菜可口,岳父常常餐后都要唱上几曲“川剧”。树上的蝉鸣声、鸟儿的歌唱声、河里哗啦哗啦的流水声、远处偶尔传来的汽车喇叭声,仿佛在为我岳父的歌唱伴奏!我看见岳父唱歌时高兴的样子,内心也感到一丝丝欣慰!
每次岳父赶场离开我家大都在下午三四点钟。只要是星期天,我都要亲自将岳父送出乡政府的大门,目送他骑上自行车远去。望着岳父骑自行车远去的背影,我的心中泛起一阵阵涟漪。想起散文大家杨朔在《荔枝蜜》中的一段话:“他们正用劳动创造自己的生活,等于也在酿蜜,为自己、为别人,也为后世子孙酿造着生活的蜜。”
赶场是百姓大多经历的一种生活状态,因赶场忙碌而充实,使人既匆忙而又充满希望。
每一次赶场,每一个人都在追逐自己的目标,为追求更好的生活。
岳父的每一次赶场,都是在为更多的群众提供最好的农具,同时也在为儿女的幸福生活一次次无怨无悔的辛苦付出!
其实,人生何不是一场轰轰烈烈的赶场?出生到人间,犹如生命的“聚会”。要活着就得在这拥挤不堪,充满竞争的生命“聚会”中,使出浑身解数挤出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