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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暗恋

  • 作者:李彬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5-03-20 13:3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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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

      请将眼角的泪拭去

      漫漫长夜里 未来日子里

      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

      ……

      某日,在手机上刷视频,偶然刷到了歌曲《大约在冬季》,这是齐秦为王祖贤量身定制写下的旷世情歌。那美妙熟悉的旋律顿时在我的小屋里飘荡开来,时隔30多年,再次听这首歌,内心泛起阵阵涟漪,我的思绪则飘回到了那难忘的青春时代,让我不禁想起了曾经深深暗恋过的小芳……

      小学四年级以前,我是个懵懂的孩童,在学习上稀里糊涂的。上四年级时,学校分来一位漂亮的女老师教我们的语文、思想品德两门课,同时还兼任我们班的班主任,这位老师姓周,她和蔼可亲,课讲得好,同学们遇到弄不懂的问题或不会做的作业问周老师,她总会耐心地给同学们解答。我最喜欢周老师了,也最喜欢上她的课。我的语文成绩以前是考不及格的,自从周老师教我以后,我渐渐地喜欢上了学习,语文成绩也由可以考及格,到后来每次考试都没下过80分。

      周老师在小学上课,但住在离小学不远处的中学里。每当周末休息,周老师总是和她的丈夫从中学里走上1公里左右的路程,到隔壁村子她丈夫的老家去吃中午饭、晚饭。而每次周老师他们去隔壁村子吃饭,都要经过我家门口。

      上小学六年级后,我发现周末回老家吃饭的周老师身边,多了一个和她一样漂亮的女孩。那女孩皮肤白白的,个子比周老师稍微高一点,圆圆的脸,水灵灵的大眼睛是那么清澈、明亮,脑后扎一个马尾辫,有时穿红衣服,有时穿花格子衣服。第一次看见她,我的眼睛就被她深深吸引了。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旁敲侧击地找好友——班长打听女孩的情况,因为班长的母亲是中学里的老师,班长家和周老师家就住在同一幢楼里。过了两天,班长就悄悄告诉我,那女孩是周老师的妹妹,名叫小芳。她从老家的中学转学到我们这里的中学念书,现在正念初二。

      那时,周末里我只要有空常常计算着时间,站在门口向远处张望,期盼着周老师一家人从我家门前经过,主要目的是想偷偷地看看小芳。每当看到周老师一家人从远处走来时,我赶紧跑回家里,躲在门背后,从门缝里偷偷地看着小芳走过。待她们走过门口,我又出来,躲在大门口的墙角,伸出半个头来,直看着小芳的背影消失在远处。

      从六年级我就开始写日记了,主要是为小芳而写。写我每次遇到她的时间、地点、穿着的衣服,以及见到她时愉快的心情……

      课余时,当我在语文方面遇到难题,就会到周老师家求教,每当这时,我会看见小芳坐在书桌前专心致志地看书或做作业,每当看见我来,小芳就会抬起头看我一眼,四目相对,我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我上初一时,小芳上初三。我们同在一个学校,同在一幢教学楼学习,不时会在校园里相遇,但是没有那样一种媒介让我们对接上,我不敢贸然跟小芳打招呼,我怕那样显得太唐突,会让彼此尴尬,因此,每次相遇只是很友好地看对方一眼便匆匆离开。

      初一下学期,5月14日那天,班长过生日(小学时我们班的班长升上初中后,依然是我们班的班长),他邀请我参加生日晚会。那天晚上,我到了班长家的厨房里,看见他还邀请了班里的一个男同学、初三年级的两个女生,其中一个就是小芳。看见小芳在场,我内心感到无比高兴。

      班长打开生日蛋糕盒子,在蛋糕上插上一支支蜡烛点燃,大家对着蛋糕齐唱《生日快乐》这首歌。唱毕,班长闭上双眼许愿,然后吹灭蜡烛。我们伸出食指在蛋糕上蘸了奶油相互抹在对方的脸上,我也借这个难得的机会在小芳的脸上抹了奶油,小芳则趁我不注意时,猛地在我的脸上抹了一把奶油,大家看着对方的大花脸,笑得前俯后仰……

      班长的生日晚会,是我第一次参加的生日晚会,对于我来说很有意义,印象特别深刻。我把那晚的欢乐场景详详细细地写在了日记里。

      班长的生日晚会,成了我与小芳联系上的媒介。从此以后,不管在校内还是在校外与小芳相遇,我都会主动跟她打招呼,而我和她打招呼的底气更足了,理由也更充分了,那就是:我们认识了!

      从班长的口中,我了解到,小芳的学习成绩在班上名列前茅,其中英语和数学成绩特别好。为此,在课后,我在英语和数学方面遇到难题,都会经常去找小芳请她教我解题。

      那时,在校园里,只要是下课时间,我都期待着能在操场上、小路上、教学楼的走廊里遇到小芳, 哪怕只是打一声招呼,我都感到十分满足。小芳占据了我的整个内心,以至于我从来没正眼看过一眼班里的女生。

      在那个年代,齐秦的《大约在冬季》火遍了大江南北,在课间休息时,校园广播经常会播放这首歌,各班级上音乐课,学生们也都在传唱这首歌。

      ……

      前方的路虽然太凄迷

      请在笑容里为我祝福

      虽然迎着风 虽然下着雨

      我在风雨之中念着你

      没有你的日子里

      我会更加珍惜自己

      没有我的岁月里

      你要保重你自己

      ……

      每当听到这里,我感慨颇多,想到小芳就要离开中学到城里求学,以后在校园里再也见不到她了,内心充满了阵阵忧伤……

      在一次全校的文艺活动上,音乐老师拉着手风琴伴奏,我动情地演唱了《大约在冬季》,也许只有我自己知道,这首歌是为小芳而唱的。

      很快,小芳参加了中考,并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当时在全省范围内都比较出名的市一中去念高中,我对小芳十分仰慕, 并向她表达了诚挚的祝贺!我在心里暗暗发誓:要以她为榜样,争取考取市一中。

      在小芳进城上学之前,我跟她要了照片。照片上,她穿着一件花格子衣服,站在宿舍门前的夹竹桃树下,右手轻抚着一朵开得正艳粉红色的花朵,红润的脸上写满了灿烂的笑容……

      小芳离开后,每天上学、放学,当我每次路过她曾经住过的单身宿舍门口,都会多看几眼那扇紧闭的门。

      念初二时一个周末的晚上,我去学校里找班长玩,从班长家里出来,路过小芳住过的宿舍门口,竟然意外地看见房间里亮着灯,我感到惊喜万分。

      “难道是小芳回来了?”我在心里问自己。这样想着,我不知哪里来的胆量,鼓足勇气敲响了门,不一会儿,门打开了,果然是小芳,她披着一肩散发着淡淡香气的秀发,穿着拖鞋站在我面前,看到我,她有些吃惊:“是你啊!”看着面前的小芳,我的双腿颤抖得很厉害,心怦怦地狂跳不已,激动得语无伦次地说:“你,你,你回来了,我们,我们,我们出去散散步好吗?”小芳爽快地答应了:“等我扎一下头发,穿一下鞋子……”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单独和女孩子出去散步,刚出门时,我太紧张了,双腿不听使唤地直打哆嗦,以至于每迈出一步都感觉很吃力。走出一小段路后,我紧张的心情才慢慢恢复了平静,也能稳稳当当地走路了。

      我们漫步在繁星满天的乡村小路上,微风徐徐地迎面吹来,让人感觉很惬意。小芳给我娓娓讲述了她高中紧张的学习、快乐的生活,以及我在乡下看不到的许多新鲜事。听着小芳生动的讲述,我对高中生活充满了无限向往!

      “星期天你回学校时,我来送送你吧!”我对小芳说。

      “好吧。”小芳答到。

      星期天早早地,我就把家里的那辆二八大杠自行车洗得干干净净,从头到尾认真地检查了一遍,防止在关键时候出状况,掉链子。下午3点钟,我准时到小芳的宿舍门口,让她先坐上了自行车后座,然后我左脚踩上左边的脚踏板,右脚在地面上朝后猛蹬几脚,自行车朝前滑行一段路后,我迅速抬起右脚稳稳地骑上了自行车。此时,我心里想:一定要把自行车骑得平平稳稳,让小芳坐着舒舒服服,顺顺利利地把她送到公路边等公共汽车。小芳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一言不发,即使这样,我也感到无比幸福!

      在村口的公路边等公共汽车时,我多么希望公共汽车来得迟一些,这样好让我和小芳多呆一会儿。当公共汽车缓缓地驶到我们面前停稳打开车门后,小芳快速地上了车,隔着车窗,她向我挥手示意让我回家,我一直站在公路边,看着公共汽车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视野里……

      后来,许多个周末,我都去送小芳坐车。

      那个暑假,我迟迟不见小芳的宿舍门打开过,晚上灯也没亮过,我想她也许是回老家了吧。经不住对小芳的想念,我骑着自行车翻山越岭近1个小时,行程11公里,到隔壁镇上小芳的老家去找她。

      见到我,小芳很吃惊。

      “你是怎么来的?”小芳问道。

      “我骑自行车来的。”我说。

      “那么远的路,而且还有一个很陡,很长的山坡,你都骑得动自行车吗?”小芳惊讶地问。

      “那没什么,我力气可大了……”我说。

      吃过午饭后,我和小芳徜徉在一望无际绿油油的稻田里。盛夏,天空湛蓝,湛蓝的,一片一片白云悠闲地从我们头顶飘过。午后的阳光,从片片白云的空隙处射出来,那斑驳的光影洒落下来,好似给碧绿的稻田披上一件五彩的衣裳。

      当时,正值水稻生长的旺盛期。放眼望去,一片片水稻生机盎然,长势喜人。微风轻抚着片片稻叶,发出沙沙的响声,而阵阵稻浪在田间此起彼伏。水稻的清香扑鼻而来,我们立在稻田中央,张开双臂,闭上双眼,贪婪地、一口又一口地、猛烈地呼吸着这醉人的清香。

      我在田间小路旁采摘一朵蒲公英的花蕾送给小芳,她放在唇边,轻轻一吹,顿时,无数小花瓣随风飞上天空,飘向远方,看着那些四处飘散的小花瓣,稻田里飘出了小芳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

      在那段青春时光里,小芳是我最仰慕的人!一直以来,我都没有牵过她的手,我生怕亵渎和冒犯了她的美丽和纯洁。但是,我很喜欢和她在一起!

      后来,我没能如愿考上市一中,而是到隔壁县城求学去了,小芳则考取了省城的医学院。在那些日子里,我给省城的小芳写信,刚开始,她会偶尔回上一封,但信上也只是应付式的寥寥几句话,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我那一封封载满无限想念的信寄出去后都石沉大海了……

      从此,小芳就从我的视野里消失了,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是小芳,让我的青春变得五彩斑斓!小芳,在我的青春里留下了深刻而的美好印记。

      自从认识小芳以来,我为她写了厚厚的两大本日记,每一篇日记都详细记录着我们相遇、相见时短暂而美好的时刻,每次写完日记,我都会小心翼翼地把它锁在箱子底,生怕被别人翻看到。那两本日记啊,承载着我欢乐的点点滴滴。某日,我从城里回乡下老家看望父母,在与母亲闲聊时,偶然聊到了我以前的那口老箱子,我急切地问母亲我的那口老箱子现在在哪里?母亲告诉我,多年前,由于老家拆旧房建新房,家里没有地方堆放老物件,所有老物件被她扔的扔,烧的烧,而我的那口老箱子则被她用斧子劈开,那两本日记、小芳为我买的装有她照片的那本精致相册,以及其它物品先后被母亲扔进灶窝里烧掉了。我听闻此消息,内心顿时感到隐隐作痛,这些宝贵的东西,可是承载着我青春的无数美好回忆啊,却被母亲用大火付之一炬!我感到深深的遗憾……

      时光飞逝,如今,我已到知天命之年。再次听到《大约在冬季》这首歌,齐秦深情的演唱,那情真意切的歌词,戳动了我的泪点,这泪,是我为逝去的那段青涩的、五彩斑斓青春而流的……

    【审核人:凌木千雪】

        标题:散文: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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