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早晨,裹着薄薄的雾,太阳慵懒地露出微红的脸颊,挣扎在料峭寒风中。
车,已奔驰在高速公路上,窗外是快速闪过的树影,还有薄雾笼罩中的如黛远山!车内是孩子们兴奋的眼神,还有我那颗早已飞到恭城的心。
摆在摊位的柿子并不陌生,长在树上的柿子还没有真正地见过,当抖音里那红如灯笼的柿子成树成树地摇晃在夕阳中,恭城的名字就这样刻在心里,看柿子,已是一种心心念念的寄托。来不及等到放长假了,简短的周末成为梦想起航的时刻!一场跨越500多公里的恭城之行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记忆中的柿子,高挂在西北的农村里,日暮山乡炊烟绕,高大黝黑的枝干,红彤彤的柿子犹如一颗颗红宝石挂满白雪纷飞的天空,这红白分明的颜色就像一幅珍贵的图画镌刻在我的心里,那是柿子在电视电影里最初给我的印象。
第一次吃柿子,咬一口整条舌头全麻了,那种满嘴麻麻的感觉终身难忘,吃了一次就再也不碰了。纵然满大街都是红彤彤的柿子,我也没有多看一眼,毕竟身在南国水果之乡,柿子不是我唯一的选择!
直到有一种软柿子的出现,成功地化解了我对柿子的偏见。软柿子原来如此好吃,它不同于硬柿子,而是软软糯糯的,甜香滑口,吸溜一下就可以把整个柿子吮吸完,我一下子爱上了这种味道,此后一直乐吃不疲。
突然有一天,我发现市面上出现了一种又甜又脆的柿子,我才发现硬柿子已经不再麻舌头了,才惊觉柿子味道的变化俨然是时代的一种变迁,是科技进步的最佳证明。吃柿子的同时也不断扩大对柿子的品种的认知。
我和大部分人一样,觉得柿子是西北地区的专属品,如陕西的火晶柿子,北京的磨盘柿,山东的牛心柿,湖北的罗田甜柿,福建红柿。其实在南方的地区,也有柿子的一席之地,如长江流域及西南地区,恭城就是其中一个,以“月柿”闻名全国。
恭城,位于广西桂林市,以山地、丘陵为主,东、西、北三面为中低山环抱,中间为一条南北走向的河谷走廊;属中亚热带季风气候,一年四季分明,光热充足,雨量充沛,非常适合柿子的生长,独特的地理环境和气候特征,造就了特殊的土壤条件,为恭城月柿的生长发展提供了得天独厚的先天优势。月柿就是在这里起航,并铸就了400多年历史的“月柿之乡”,恭城月柿外形漂亮,口感脆甜,毫无涩味,打破了很多人对柿子苦涩的偏见,其实未到恭城之前,我也是这样认为,南方的柿子或许比不上北方的柿子呢?毕竟以前我们的认知里都是北方的柿子。
四个多小时后,在恭城的山路上,一大片一大片的柿子林映入眼帘,许是经霜的原因,大多数的叶子已经掉了,在树上的叶子也失去了绿色的光泽,或是哑沉无光,或是卷曲无力,唯独那一个个鲜艳的柿子昂然挂在枝头,令人心生爱慕之心。正是“秋去冬来万物休,唯有柿树挂灯笼”!
午后暖融融的阳光洒在身上,抵达恭城红岩村,踏入村口的柿子园,满园人声鼎沸,在枝枝桠桠中穿梭,头或者会碰到那一个个调皮的柿子,仰着红彤彤的脸庞,心中喜悦油然而生!
在深秋季节,丰收的喜悦在人们心里流淌,尤其是那一树一树红得喜人的柿子,让人心情愉悦!其实人们喜欢柿子,不光是因为它红得喜庆,还有它的谐音-“柿”和“事”,如“柿柿”如意,好“柿”连连,心想“柿”成,寄托着人们最美好的愿望!
确实,第一次看到在树上的柿子,对于我这样南方人来说,是很稀罕的事情!就像南方人没有看过下雪一样!在广东恭城这里就能触摸到柿子,那更是稀奇而愉悦的事情了。目光在满树柿子上流连,摸摸这个,触碰那个,看着形如满月的柿子,红通通地挂满枝头,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园里园外游人笑,园子外面另有一番景象,新摘的柿子码得整整齐齐,又大又红!晾干的柿饼泛着晶莹剔透的光泽,令人垂涎三尺!一个柿饼掰开来,软糯香甜,女儿一口气吃了三个!还有一包包柿子片,甜滋滋的味道!看柿子是眼福,尝柿子是口福,这恭城人民的生活那叫一个乐啊!
冬日,除了柿子俏,还有比花俏的大妈们。看,那些大妈们精心打扮,身穿统一靓丽的服饰在柿子树下留影合照,不理会旁人的目光,做着各种青春感十足的动作。此刻,她们不再是家里蓬头垢面的主妇,不再是围着丈夫孩子们转的陀螺,她们做回了自己,弥补着那些在生活中悄然溜走的青春,女儿悄悄对我说:“妈妈,她们那么老还做这么幼稚的动作,不怕别人笑话吗?”我摸了一下她的头感慨地说:“人生有几多个十年?女人啊!前20年在娘家是公主,结婚这一天是皇后,怀孕10个月是贵妇,然后就是一辈子保姆!留给自己的时间就剩下这些了,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了。每个女人就好像树上的柿子,你们光看到它们高挂枝头的光鲜亮丽的时刻,唯独没有看到它们成长的艰辛和经历的风霜。”女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知道,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
夕阳西下,人影绰绰,笑语盈盈满树红,满树柿子让人流连忘返!既然夕阳夕阳如画柿子如诗不能带走,那就把它拍下来,一帧帧和柿子同框的图片在夕阳下定格成了永恒,在生命的长河里,落日不总是圆的,总有一些东西是你不能一直拥有的,或不曾拥有的,但你可以留住那一个个美好的瞬间,正如这满树火红的柿子,留给我们的不正是红红火火的生活希望吗?朝朝暮暮相思同,年年岁岁柿柿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