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优美散文伤感散文
文章内容页

姐姐走了

  • 作者:周亚伟
  • 来源: 电脑原创
  • 发表于2025-04-20 12:08:06
  • 阅读0
  •   2025年4月13日22时19分,姐姐走了,带着她的天籁之音去天堂了。

      姐姐雍西老师,原战旗歌舞团独唱演员,国家一级演员,出生在西藏昌都地区一个普通家庭。她自小喜欢唱歌,有着百灵鸟般的歌喉,后进入专业团体。上世纪六十年代,歌曲《北京的金山上》由她首唱,她的名声也因此蜚声祖国大地。她参加过两次国庆招待会,周总理总是笑眯眯地叫她“小雍西”,其间还将她介绍给毛主席。总理曾打趣地问:“小雍西,你唱歌是跟谁学的?”她回答:“我跟大喇叭学的。”可见,姐姐是天生会唱歌的人,银铃般的嗓音,悟性极高。这些都是我们认识以后,姐姐讲给我们听的。

      我与姐姐的相识,是一个很有机缘的事情。

      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如今这些响当当的歌唱家们,在当时有的还“小荷才露尖尖角”,连姐姐的女儿韩红也是这样。那一年,韩红随明星演出团来成都演出,演出团里有张也、范冰冰、田震等。四川省体育馆万人观看演唱会,韩红的演唱博得阵阵掌声,尤其开唱前的一段深情告白,让我们与姐姐从此结下了姐妹、姐弟的情谊。韩红说道:“自己长年在北京,演出任务多,在成都的妈妈一直没有时间陪伴、照顾……”在这动情的道白中,我爱人大声喊出声来:“我给你照顾妈妈!”前后十排都能听见!我告诉她:“小声点,在开演唱会。”我爱人还在自言自语道:“我帮你照顾你妈,我好喜欢听你的歌。”我连忙问我爱人:“你知道她妈是谁?住哪儿?”我爱人无语了。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当时韩红已处在当红的境地,她的歌声多么受人欢迎。

      我们当时居住在正通顺街旁的太升北路,单位有茶楼餐厅。战旗歌舞团就在正通顺街,时常有歌舞团的人来我们这里。

      演唱会的第二天,我遇见了歌舞团的冯阳,兴致勃勃地说起了昨晚的明星演唱会,自然也夸起了韩红,也讲了我爱人现场的表白。冯阳听完后问了我一句:“你知道韩红的妈妈是谁吗?”我摇了摇头。冯阳说:“她妈妈叫雍西,是我们团的独唱演员,是歌唱家。”我一下懵了,这么厉害!我爱人肯定想象的这个妈妈就是一个家庭老太太,真的是有眼不识泰山了。冯阳问我:“还想认识吗?”我不知作何回答。冯阳说道:“雍老师是一个人品好、也很低调的人,你们想要认识,我也可以介绍介绍。”

      就这样,我们与雍老师认识了。

      初次见面,雍老师与我爱人就聊得很投缘,两人都是直性子,性情中人,都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姐妹相称也就在情理之中了。当然,就是这个“照顾妈妈”的导火索引爆了我们的故事。

      我女儿刚上初一,那时国家正在为公民办理第一代身份证,姓名一经上证就不可更改。小孩对她名字中有个“小”字有微词,说以后都是大人了还“小”什么的。我们与姐姐商量,她也觉得应该改一下,现在是机会。就这样,姐姐与我们一起更改了女儿的名字,还给了女儿一个红包,说是“改名费”。

      以后的日子,我们有机会就会小聚一下。记得有一年,韩红已经红了,印有专门的台历,姐姐送给我们一本。

      我也去过姐姐家,在科华路的旅游局宿舍。她家真干净,井井有条,有点一尘不染的感觉。她见面总会说:“注意身体,注意安全。”我是骑单车去的。

      后来的日子,姐姐一个人生活,我们会相约一起小坐。

      2018年初,我们夫妻二人商量去约姐姐出来坐坐。在成都IFS,我们三人去了上海餐馆。饭后,她们两姐妹合影拍了许多照片。我觉得出来见见也不易,刚好那年《芳华》电影火爆,我提议去看《芳华》。

      在王府井电影院,片尾歌声《绒花》响起时,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地说道:“韩红唱的。”三人静静地坐在那,沉浸在歌声里,也回味着电影的故事。

      电影厅的灯亮了,我见她们二人都在擦拭眼泪,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还是我问了一句:“你们怎么了?”姐姐泪花闪闪地说道:“电影中文工团解散那场戏,我就忍不住哭了,我们战旗文工团也解散了。”我爱人也说道:“我也与姐姐一样的心情,我在地方文工团待过,也解散了。”今天这电影怎么这么巧?我们完全不知道剧情是这样的,也不知道片尾曲是韩红演唱的。这真是巧合的巧合。

      笑中擦泪,她们二人手挽手走出了放映厅,不断发誓:“我们姐妹一辈子了,余下一生就是好姐妹。”指着我,姐姐说:“你就是老弟哈。”是的,我是姐姐的老弟。

      新冠疫情开始了,我们不能见面了。电话里,姐姐经常说:“尽量不出门,菜叫人送门口,一定要喷洒酒精。我每天也让西藏的亲人为大家念经,保佑大家平安。”姐姐对我们的爱护之心可见一斑。

      后来,她回西藏了——中国在当时疫情中最后一片净土。

      2022年下半年,姐姐忽然电话我,说西藏失守了,疫情也严重了,她想回成都,但买不到回成都的机票,很难很难,问我能否有办法。我使出浑身解数,在西藏部队当兵的一个晚辈的努力下,姐姐平安回到了成都。

      2023年,是我一生中至暗的日子,我爱人得癌症了,在华西医院治疗。姐姐知晓后,来医院了好多次,每次都是拉着我爱人的手,两人头碰头地低声细语,能感觉到她们在说什么,能看到她们眼睛是红的。

      后来,我爱人病情微有好转,居家了半个月。姐姐隔三差五地来家探望,鼓励的话不下百遍,手拉手的告别让人忍不住落泪。

      我爱人还是走了。姐姐第一时间来到追思堂,她呜咽,她流泪,她看着她的遗像不停地说:“你好狠心,你走了,姐姐怎么好过?姐姐好想你。”那场景我至今不能忘,那场景我也不会忘!

      2024年初夏,几个好同学好朋友约我去西岭雪山散散心,我同意了。我也想到了带姐姐一块去,她也同意了。她说:“你老弟的朋友,我放心,我去。”

      我们住在西岭雪山下的小镇。唱歌——真诚的、动情的唱歌,姐姐时不时要纠正大家的发音,还要作示范演唱。大家说:“今天见到真正的歌唱家了。”几个女生拉着姐姐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说:“见到雍老师太高兴了,你的歌声真的是天籁之音。”大家也激动地与姐姐合影,姐姐高兴地应允。

      姐姐也告诉大家,合影可以,但不要在朋友圈乱发。姐姐一向低调,从不将自己的身份在外示人,包括我们认识二十多年了,也是这样。

      西岭雪山同学朋友小聚,我对大家说好了我付费。回成都后,姐姐在我家小坐了一会儿。我叫了车送她回家,路上,姐姐电话我,她说:“老弟,我悄悄在你茶几上放了钱,去聚会的钱你付了,我这给你补上了。”她风趣地说:“姐姐工资比你高一点,你就收下。”我拿着手机一时无语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就是姐姐。

      其实在那时,我隐约感觉她好像有点不对劲的地方。

      2024年,她几次住进华西医院。我给她电话,说去医院看她,她总说:“医院你不要来,来了会勾起你的回忆。我没事,很快就会回家的。韩红专门安排人在这里联系沟通治疗的一切。”她回家后,我去家里看她,她很高兴,拉着我去楼下餐馆吃饭,还不时给服务员介绍:“这是我老弟。”她还问我:“有什么困难就给她讲,姐姐会帮你。”我,只有心存感激。有这个姐姐真好!

      最后一次去看她,她反复给我讲:“你现在的情况一定注意保护好自己,不乱交友,不跟别人讲自己住哪儿,不借钱给别人,不乱给别人电话,不乱加微信……”关心关爱之情,今生难忘。

      春节前,她去北京了,女儿韩红接她去北京了。我们时有通话,她都是说她没什么事。

      今年三月份,我去电话,她说她在北大医院。我联想到在成都她也在华西医院住了好几次,我问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她说:“问题不大。”我只有安慰她,祝福她。

      4月2号上午,姐姐来电话了,听得岀她说话声调很低,说话也很吃力,有点接不上气一样。没说几句,她哭了,她说:“老弟,我可能回不了成都了,我住了一个多月医院了,我回不来了。”我也哭了。我说:“姐姐你会好的,好人会平安,我说我来北京看你,我就这几天来。”她不许我去,说一定不要去,你老弟保重身体就好,说她会回来的。我也只有说:“你会好的,北大医院条件好,会没事。”但心在呜咽,嘴里只有呢喃:“你会好起来的,你会好起来的!”电话说了十分钟左右,呜咽声一直没断。

      谁知这是我与姐姐的最后一次通话,如今姐弟二人阴阳两隔了。

      我们与姐姐原来是素昧平生,后来建立了深厚的情谊。姐姐是名人,女儿更是大名人,但她从来就是平易近人,低调做人,一点名人的架子也没有,真是难得,难得。

      姐姐待人真诚、温暖,她那真情的话语一直在我耳边回响。她对我,对我们全家,对朋友的诚挚情谊,我忘不了。她的笑容,让我无比温暖;她那甜美的嗓音,一直在我耳边响起:“老弟,老弟!”至此,我已泪流满面,不能自已。我的姐姐,我的好姐姐,此生认识你,缘份,缘份!足矣,足矣!

      好姐姐,天堂有你的歌声,多美!

      好姐姐,你与妹妹在天堂相见了,姐妹在一起!

      姐姐,我的好姐姐!老弟想念你,想念你!

      姐姐,老弟永远怀念你!

    【审核人:凌木千雪】
        上一篇:追思堂哥

        标题:姐姐走了

        本文链接:https://www.wenyunfang.com/sanwen/sanwenshige/241194.html

        赞一下

        深度阅读

        • 您也可以注册成为文韵坊的作者,发表您的原创作品、分享您的心情!

        精彩推荐

          阅读记录

            关注文韵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