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农村的人们生活条件好了,做饭用电,取暖除一部分人还在用清洁煤以外,有相当一部分人也用上了电。
我小的时候,物质匮乏。人们做饭取暖大多用柴火,那时候4分钱1斤的煤也是有很多普通人家用不起的。人们夏天的时候,通常就在院子里盘个土炉子,柴火烧水做饭都在上边。冬天大多数人家就在屋里盘个土炉子做饭取暖,少数比较殷实的人家也有用铁炉子的。那时候家家户户都盘着大土炕,在土炕下边的灶眼里用柴火做饭,饭也熟了,炕也热了。烧柴火避免不了家里冒烟,天长日久,屋里熏的到处是黑黑的颜色,人们仅有的几件衣服上闻着也是那种烟熏气打过的味道。不过也没有人刻意在乎这些个东西,只要吃饱穿暖了,就是最大的满足。
家家户户用柴火,柴火就成了紧缺货。获取柴火的途径有两个:一是每年收秋后,生产队会按照每户的人头和出勤的多寡,给每家每户分配多少不等玉米秸秆之类的烧柴。二是自己更生,去离村较远的树林里拣拾枯枝败叶,或是去野地里搂取杂草。
我记得那时候母亲天天是要去生产队干活挣工分的,每当傍晚散工以后,别人都回了家,她却还要去拣拾搂取一些柴火背回来生火做饭。父亲常年在外地上班,家里家外都是母亲一个人在操持着。
正常情况下,生产队分的那点柴火肯定不够烧,人们就搂柴火来和分的那些秸秆掺和着用。每年,有劳力的人家,早早地就把离村较远树林里的好柴火搂完了。象我们这些没劳力的人家,只能搂些野地里诸如米蒿类的软草。就是软草也只是秋后草木刚刚枯黄的那些天有,迟了也是不好搂到的。我十来岁的时候,就能替母亲分担一些诸如拔兔草或者搂柴火的活了。秋后野草枯黄的时候,放学后或者星期天,我总会去野地里搂一些柴火背回来。每次母亲都会夸我几句,虽然累些,我的小心眼里却有了那么一点点成就感。有时候我还会去离村较远的小树林里转悠一番,如果偶尔能拣拾到一些掉落的树枝,母亲和我会高兴好一阵子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我们也早已不用柴火做饭取暖了,但是有时候想起来,还是怪怀念那些曾经充满烟火气地日子的。
这次春节回家,假期长了些。年前在一次和朋友闲谈时,听他说村西农田道两边的树行下尽是落下的干树枝,也没有人要。是啊,现在的人们生活好了,生活节奏也变快了,谁还会有闲工夫去拣拾搂取那些曾陪大家伙度过了苦日子的柴火啊。
隔天,趁着闲暇,趁着天气好,蛮有兴致的我让朋友开上他的三轮车,一起去村西农田道上去拣拾那些勾起了我回忆的树枝。一到地方,我还确实被惊讶到了。农田道两边的树底下,满是横七竖八的树枝,甚至还有胳膊粗细的。一个小时后,我两个满载而归。粗的,被我用手提电锯破开码放起来,烧暖气的时候用。细的,被我堆在院子里,过年点了旺火。
当年看似不容易的一件事,搁在现在,只要你愿意,是多么的稀松平常啊。饱不忘饥是一句古话,但它适用于任何时候。不忘过去,不忘初心,守住初心,才是人生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