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繁荣并腐败的千禧年,我终于摆脱怨恨我的父母,和像吸血虫那样吸食我骨髓的弟弟,我手上紧揣一张满是皱纹手汗的车票,那是前往繁华富裕的大城市的车票,去了那我一定能赚大钱,我吃了那么多苦,总算能尝到甜头了。
村口的老人都念叨说先苦后甜,我到了那就兴高采烈的在街头拉到个路人就问哪里能打工赚钱?有的路人理都没理就走,有的路人斜眼瞧了我就嗤笑一声,说哪来的乡巴佬?我快气死了,但我可是要赚大钱的人,忍会得了,都说功夫不负有心人,可算有人说我这招工,我一心期待的跟着他进了家工厂干活,虽然每天都忙到深夜,薪水也微薄,但我坚信这只是开始而已,我很快就能升职加薪,买大房,可这开始却持续好几个月,这段时间我累出病来了,也不敢请假,一旦缺工我就拿不到完整的钱,我就交不上房租,我就被赶出来流浪,最终冻死街头,但我不能回去,否则我只会被迫嫁出去当生育的工具,行走的家庭血包,可我在这里也不过是被血肉机器,等待被榨干罢了,先苦后甜这所谓的道理曾是我来到这艰苦求生的理由,但往后过了三年,这份理由已经被永无止境的加班碾碎了。
直到某一天,我突然想给自己买条项链,女人不都喜欢首饰的吗?虽然我很久以前就不敢瞎想任何首饰,但这天我纯粹的想拥有一条漂亮的项链,于是我像当初来这座城市时那样紧揣几张布满皱纹手汗的纸币,我走在狭隘郁闷的商街,各种珠光宝气的饰品就围绕在我面前,可我什么都没买,我走上这商场的高层,我翻过栏杆,翻过当年家里院子的围墙,以为就此能解脱了,我像一条金鱼纵身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