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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联,红红的一抹十足的年味(散文)

  • 作者:春草葳蕤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5-02-14 18:5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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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每年,年一临近,最后几个年集,都是由父亲独自去赶的。由于母亲忙着要蒸馒头花馍馍,要包豆包包各种肉馅菜馅的包子。还要做新衣服,不仅给自己家大人孩子做,也要给邻居们家里人做,于是,顾不得去赶集了,就只好由父亲去了。我一听父亲去赶集,自然,早早等在门口,也要跟着去。

      母亲已经说好了采购的各种过年用的东西,什么吃的呀用的一大堆,母亲一再嘱咐要买回春联,说了不止一遍,等父亲骑上自行车,带着我走出胡同口了,母亲又追出来,大声喊着:千万别忘了,买春联呀,听着了吗?妮子,别光顾着吃,要提醒你爸爸。

      远远地,我故意大声喊着:记住了,妈妈,一定要买春联——

      春联,看似可有可无,然而,有它,却是年味十足,虽不当吃当喝,无它,显得枯燥,年味也就此寡淡起来。

      春联说起来,早已深入到人们内心里,过年每家每户必要贴的。早在明代,诗人范景文曾有诗句:“桃符门挂映春联,爆竹声中又一年。 队队轻衫香笼袖,斗鸡日费几千钱。”这里的“桃符门挂映春联”已经清清楚楚写在那里,可见,古人那时的年,也一定要贴春联的。

      母亲最是在意春联的,甚至,非常喜欢,也是非常地重视呢。这要从我老家说起,老家人很注重过年贴春联的。记得在老家时,村庄里爷爷的父亲,也就是我的老爷爷的书法,在村子里那是顶呱呱的,老爷爷可是上过私塾,读过四书五经的人。拿老奶奶的话说,就是,你老爷爷的学问不敢说学富五车,也是有点的嘞。

      每年,小北风一吹,雪花儿一飘,天气冷了下来,冬至一过,转眼进了腊月门。我老家的小小庭院里,来来往往,人儿络绎不绝,屋子里庭院中,早已挤满了人,又有来玩耍的,大多都是来求春联的。有的,带着大红的纸张,往案上一放,压上小纸条,写上自家都的名字,还有的写着自己想写出来的春联内容,大多的人家,只是来告诉一声,什么也不带来也什么也不写。直截了当要一副春联过年,至于什么内容,宽窄大小不限的。

      高高的梧桐树下,爷爷摆开八仙桌子,趴在上面,一天一天地写,从早到黑,写个不停。宽大的桌子上面铺满了红红的长条纸张,也有一卷卷的大红纸,奶奶一边拿着裁剪刀,腰里扎着一个大围裙,长条横幅按着姥爷说的尺寸将大红纸张,裁剪得一条条,一块块的。而且,奶奶还得出出进进厨房,指挥着几个儿媳又是蒸饽饽又是做磨豆腐炸果子包包子的,真是忙得是不亦乐乎。老爷爷,年纪八十多了,但是依然精神矍铄,不咳嗽也不喘,耳聪目明的。他很乐得人们来求一副一副春联过年的,他会按照人们的需求去写,也会自己随意去写,内容大概都是积极向上,令人欣喜与振奋之意,比如:上联:春风吹绿江南岸,下联:吉雨滋润福满门。横批:喜迎新春。

      还有就是:上联:龙腾盛世千家乐,下联:春满神州万物昌。横批:国泰民安。

      再就是:上联:春满乾坤思亲切,下联:岁逢盛世寄情深。横批:吉庆临门。

      说来,春联的内容一般都是丰富多彩的,千秋万代,天平盛世,吉祥如意,春气盎然等等,再就是老爷爷会写一些出门见喜,六畜兴旺一些短小的字条,由着人们来取,回去贴在牲口栏里,或是出门的前邻后窗口下,也就是自家的对面。

      我还记得,老爷爷的样子,非常和善的、儒雅的,一位老先生模样,白白的面皮,灰白的胡须,长长的眉毛,炯炯有神的眼睛,总是面带微笑,亲和,又从容。

      我那时还很小,顽皮得很,总是喜欢踩着凳子,爬到桌子上,去翻看那些红红的纸儿,要几张,要奶奶给我剪几个窗花或是折几只纸飞机,胡同口扔着,飞呀飞呀的,玩不够。

      我是一刻也不肯安静下来的,唯有,老爷爷给我说古儿,我才肯安静地一旁听着。

      记得老爷爷捋一捋胡须,清一清喉咙,说:听话哈,安静下来,我要讲了,讲一个春联的故事儿。

      于是,庭院里,终于安静了,连鸟儿也落在梧桐树上,不叫也不啼呢。只有风儿呼呼吹过,好似也是为了将老爷爷的故事传出去,传得很远吧。

      当一切安静下来时,奶奶会给爷爷泡上一壶茶,端到案子旁。爷爷捋着胡须,微微扬起头来,慢条斯理地,就听老爷爷说:传说呀,很久很久以前,沧海有度朔山,就在那山上有桃树,那是枝繁叶茂巨大无比的,那桃树的枝枝叶叶蜿蜒盘绕可达三千里呢。这么大的桃树,自然会有故事发生,没想到的是,说来,可怕的是,还是发生了,就在桃树的东北处,竟然呀,形成了一扇门,这门很是奇怪,有些瘆人的感觉,因此,人们就称它“鬼门”,这可了得,从此呀,更奇怪可怕的是发生了,天下所有的 “鬼” 都由此进进出出起来。

      老爷爷讲到这里,他故意停顿着,我心里又怕又急切,想知道端底,赶紧问着:老爷爷,后来呢,后来咋样了?

      老爷爷就又继续讲到:巧得很,这鬼门边上呀,有有两位神将,一位叫荼一位叫做郁垒,原来是有人发现此地那个怪事,就上奏给黄帝了。黄帝呢,就派神荼和郁垒两位神将,来此镇守,并且,一再下旨,若是一旦发现有鬼怪作恶,不用再上奏,直接用苇索将作乱的鬼怪捆绑,扔去喂虎。

      从此,家家户户,就在自家门旁,钉上桃木板,并画上荼、郁垒二神的画像,用以驱鬼辟邪,这呢,就是最初的门神了。后来呀,一直延续着,大约到了春秋战国时期,人们嫌麻烦,就不再绘制神像,只是在桃木板上书写上荼和郁垒二神的名字。

      等到后来呢,又因为这 “荼”是一个字,“郁垒” 为两字,不对称也不美观,于是便在前头加上了一个“神”字,成了 “郁垒和神荼”了,自不用说了,这呀,就是早期的桃符了。桃符,这下重任可就艰巨了,它呀,主要承担着驱邪的。因此,自古到今,人们一直都相信着桃木,那是最具有神奇力量,可以辟邪,可以驱除鬼怪的,能抵御鬼魅,远离它的侵害,也能守护家宅安宁,家人安康的。到了再后来,人们就开始在桃符上写几个字儿,什么“宜入新年”呀什么“长命富贵”,诸如此类等等不一,春联呢,也就慢慢形成了,走入了千家万户,来到了人们日常,并且发扬光大,春节贴春联,至今,一直延续着。

      我呢,也一直没有忘记老爷爷给我讲的那些春联的故事。再有,当我读到北宋的王安石的诗句“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这里的“新桃换旧符”中的“桃符”,毫无疑问的,或许就是远古时住户人家一种春联的雏形了呢。桃符,可见,自古就是那是为了祈福,也是为了驱邪避灾的。

      常听人说,“桃符”最早可以追溯到先秦时期,其实,就算是现在也有人相信桃木是可以驱邪避灾的,那时的人们就更是坚信不移的。当时的人们会在逢年过节时,用桃木刻成桃符,在在上面写几个字儿,比如一副神像,就此挂在门上或是门旁,以此来避邪去祸,随着时间的推移,岁月的日久月深,春联也就渐渐由此形成了。

      可见春联,早已深入人心了。逢年过节,喜庆的日子,都要贴春联,或是贴对联的。人们会根据场合的不同,贴出的春联对联也不同,呈现出的意义,自然也不同。比如结婚大喜的日子贴上“珠联璧合凤凰飞,三千珠履光门户”国庆佳节之时,就会张灯结彩,贴上这样的对联:

      上联:碧水迎春,千帆竟发为强国

      下联:红霞映日,百卉争开庆富民

      那么,我的母亲父亲也一直喜欢春节贴春联的习俗,周围的人们,村庄里还是城市里,人们也一直喜欢着这一习俗的。至于我们家,无论我们在哪里居住,也不论再忙,春节前都要买来春联,春节的前一天,把旧的春联揭去,把新的春联贴上去,那么,才算是拉开了过年的大幕。

      过年贴春联,喜气又洋洋,新年新气象,一年更比一年好。站在贴好春联的大门旁,仿佛间,回到了童年,不由得又一次想起来老爷爷爷爷还有父母亲,一张张和善又慈祥的面容,来在了眼前,好亲切,好温暖,不禁说着:拜年了,过年好!

      暮然间,好似听到那熟悉又温暖的声音,被春风吹回来:过年好,过年好——

      那样的声音里,当然有我小时候的声音,有我同伴的声音,也有邻里的声音,更有那亲亲的爷爷奶奶的声音,还有父母年轻时的声音。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好幸福,好温暖。

      每每听到,仿佛间,看到被风呼啦啦吹起,贴着红色的春联的两扇木门的大门口,就会有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再现,出出进进,忙忙碌碌在忙着年呢。

      而我,此时此刻,却总是模糊了视线,哽咽了咽喉,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了。只有红红的一抹春联,依旧黏贴在木门上,将个年味映照得浓了又浓……

      
    【审核人:站长】

        标题:春联,红红的一抹十足的年味(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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