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旅行使我更了解一个名词的意义,这个名词就是:朋友。
七八天以前我曾对一个初次见面的朋友说:在朋友们面前我只感到惭愧。你们待我太好了,我简直没法报答你们。
这并不是谦虚的客气话,这是事实。说过这些话,我第二天就离开了那个朋友,并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浏览全文]
一提起借钱,没有几个人不胆战心惊的。有限的几张钞票,好端端地隐居在自己口袋里,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把它带走,真教人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借钱的威胁不下于核子战争:后者毕竟不常发生,而且同难者众,前者的命中率却是百分之百,天下之大,那只手却是朝你一个人伸过来的。
借钱,......[浏览全文]
她坐在拉丁区的一家小咖啡室里望着窗外出神,风吹扫着人行道上的落叶,秋天来了。
来法国快两年了,这是她的第二个秋,她奇怪为什么今天那些风,那些落叶会叫人看了忍不住落泪,会叫人忍不住想家,想母亲,想两年前松山机场的分离,想父亲那语不成声的叮咛她仿佛又听见自己在低......[浏览全文]
朋友来喝茶聊天,问我说:你觉得什么样的生活最好?
我说:无事最可贵。
朋友不明其意,说:既然无事最可贵,又何必忙着写文章、读书、讲演呢?
这倒使我沉吟了,无事并不是不做事、不生活,而是做事与生活都没有牵挂,也没有变生肘腋、措手不及的事情发生。
.........[浏览全文]
我参加高中毕业生的同学聚会,见到了三十年没有见面的老同学。
一番热闹与感慨,自然不必多说了。真正震动我的,却是大家的婚姻状态。
离婚者占三分之一,准备离婚者占三分之一,剩下部分,在大家的逼问之下,面露哀色,说:孩子都这么大了,人到中年了,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有人借酒......[浏览全文]
这事说来又是十多年了。
算来我是六岁。因为第二次我见到长子四叔时,他那条有趣的辫子就不见了。
那是夏天秋天之间。我仿佛还没有上过学。妈因怕我到外面同瑞龙他们玩时又打架,或是乱吃东西,每天都要靠到她身边坐着,除了吃晚饭后洗完澡同大哥各人拿五个小钱到道门......[浏览全文]
徐嘉云小时候住在一家上海菜馆附近,她爸爸是海员,每年只有四至六个礼拜时间留在香港,嘉云的妈妈不爱入厨,横竖只有母女俩,徐妈妈差不多每天午晚两餐都是打电话到那家上海菜馆叫外卖。
负责送外卖来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广东汉子,他仙风道骨,肤色象蜡一样,口里经常叨着一......[浏览全文]
自从我出了两本书后,我妈便在村子里四处吹嘘我是作家。可村民们只看到我整天蓬头垢面地满村追鸭子,纷纷表示难以置信。而我妈对他们说着说着,扭头一看,我正趿着拖鞋,沿着水渠大呼小叫地跑,边跑边挥棍子,也实在不像样,便觉得很没面子。
后来,终于有人相信了。乌伦古河下......[浏览全文]
我在陕北的一处小山村插过队。
我写过那地方儿,叫它作清平湾,实际的名称是关家庄。
因为村前的河叫清平河,清平河冲流淤积出的一道川叫清平川。
清平川蜿蜒百余里,串联起几十个村落。
在关家庄上下的几个村子插队的,差不多都是我的同学,曾在同一所中学甚至同一个班级......[浏览全文]
在通化市场散步,拥挤的人潮中突然飞出来一股清气,使人心情为之一爽循香而往,发现有一位卖花的老人正在推销他从山上采来的野姜花,每一把有五枝花,一把十块钱。
老人说他的家住在山坡上,他每天出去种作的时候,总要经过横生着野姜花的坡地,从来不觉得野姜花有什么珍贵。......[浏览全文]
秋风大作时,世界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牵引,万物皆在摇曳中寻找自己的节奏。香樟树在风中摇摆,仿佛是在向天空倾诉着什么屋顶上的瓦片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音村落里的花茎和野草也在随风起舞,各自演绎着不同的旋律。这些细微的声响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大自然的交......[浏览全文]
我时常听人吹牛,豪言壮语,使我自惭渺小。我也想吹吹牛自我伟大一番,可是吹来却鬼如鼠。
因为只是没发酵的死面,没一点空气。记下三则,聊供一笑。
我时常听人吹牛,豪言壮语,使我自惭渺小。我也想吹吹牛自我伟大一番,可是吹来却鬼如鼠。因为只是没发酵的.........[浏览全文]
隔壁住的那家人,家庭成员非常简单,就母子俩。母亲非常年轻,很会打扮。儿子9岁,上小学3年级。
他们的房间和我的一样,不到20平方米,中间隔了堵墙,前间吃饭,后间睡觉。几乎没啥家具。唯一的装饰品是挂在床头的一幅女主人当年的艺术照,同所有艺术照一样,根本就不像她。
这样......[浏览全文]
居麻每天放羊出发时,经过北面沙丘上的假人总会勒缰停立许久,和假人一起凝望远方。过好一阵,又掏出烟盒纸卷,慢吞吞卷一支莫合烟,再慢吞吞地抽。有时会下马,卧倒在假人旁,侧着身子继续望向远方。不知那时他在想些什么,会花那么长的时间陷入沉默的遥望之中。
放羊是辛苦......[浏览全文]
我在农村长大,没见过大杂院。后来在保定,到一个朋友家里,见到几户人家,同时在院子里生炉子做饭,乱哄哄的,才有了大杂院的印象。
我现在住的大杂院,有三十几户人家,一百多口人,其大其杂,和没有秩序,是可以想象的。每天还川流不息地有小贩进来,吆喝、转游、窥探。不知别人怎......[浏览全文]
re
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从南几县走过来,在蠡县、高阳,到处是纺线、织布。每逢集日,寒冷的早晨,大街上还冷冷清清的时候,那线子市里已经挤满了妇女。她们怀抱着一集纺好的线子,从家里赶来,霜雪粘在她们的头发上。她们挤在那里,急急卖出自己的线子,买回棉花;赚下的钱,......[浏览全文]
re
我的故乡的原始住户,据说是山西的移良,我幼小的时候,曾在去过山西的人家,见过那个移民旧址的照片,上面有一株老槐树,这就是我们祖先最早的住处。
我的家乡离山西省是很远的,但在我们那一条街上,就有好几户人家,以长年去山西做小生意,维持一家人的生活,而且一直传下好几......[浏览全文]
快回家去吧,窝头糊啦!窝窝头,简称窝头,北方平民较贫苦者的一种主食。贫苦出身者,常被称为啃窝头长大的。一个缩头缩脑满脸穷酸相的人,常被人奚落:瞧他那个窝头脑袋!变戏法的卖关子,在紧要关头停止表演向围观者讨钱,好多观众便哄然逃散,变戏法的急得跳着脚大叫:快回家去吧......[浏览全文]
雨说,假如一个丑妇天天夸自己漂亮,这不仅仅是廉价的无知,而是生在骨子里的无耻。
女人有个胎里带来的大敌,这就是漂亮。当然了,这也要看女人自身的造化,对漂亮如果提得起放得下,也是可以不为所累的。
一般女人长得太漂亮,这辈子凭空就生出了许多的艰难险阻。即便是赞美......[浏览全文]
我是来这里寻找山桃花的。二十年前一位老乡就告诉过我:看山桃开花,那得等清明。于是我记住了清明,脑子里常浮现着一个山桃的世界。那是一山的火吧,一山的粉红吧?
谁知我已耽误了十九个清明。十九个清明虽然都有被耽误的理由,然而每逢这天,我都坐立不安着。
我决定不......[浏览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