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明《龙场元夕雪用苏韵诗》二首
吴道华整理
一
林间暮雪定归鸦，山外铃声报使车。
玉盏春光传柏叶，夜堂银烛乱檐花。
萧条音信愁边雁，迢递关河梦里家。
何日扁舟还旧隐，一蓑江上把鱼叉。
大体意思：元宵节只有林间剩余的残雪还有即将栖息的老鸦。山外应该是灯红酒绿的样子，可我这里只有唯一的蜡烛灯光照耀着屋檐上的雪花。在龙场这里难得听到家乡的音信，只有等待大雁来传讯，要想回家只有是在梦里去见吧。让我想起李白的“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在江上能否还可披着蓑衣钓鱼。
二
寒威入夜益廉纤，酒瓮炉床亦戒严。
久客渐怜衣有结，蛮居长叹食无盐。
饥豺正尔群当路，冻雀从渠自宿檐。
阴极阳回知不远，兰芽行见发春尖。
大体意思：深夜里细雨绵绵还带着严寒，为了抵御严寒，我们喝酒之人坐在床上喝着酒来抵御寒意。在这里坐久了还将身上的衣服挽上结子免得不便，在这龙场居住这段时间盐巴都吃不上了。饥饿的财狼都要成群结队挡路寻找吃的，被冻的鸟儿也要钻进屋檐下的窝里去了。虽然环境这样的恶劣，春天马上会到来的。到了春天，春兰花就会自然的开了。
王阳明的《龙场元夕雪用苏韵》二首，抒发了复杂的情感：
一、《龙场元夕雪用苏韵》其一
1.孤独寂寞与思乡之情：“林间暮雪定归鸦，山外铃声报使车”。王阳明描绘了林间暮雪时乌鸦归巢的景象，而山外传来的是车铃声，更衬出自己身处此地的孤寂。“萧条音信愁边雁，迢递关河梦里家”。愁绪中盼望大雁传信却音信萧条，只能在梦里回到遥远的家乡，强烈地表达了他对家乡的思念以及被贬他乡的孤独寂寞之感。
2.对宁静归隐生活的向往：“何日扁舟还旧隐，一蓑江上把鱼叉”。借用前人诗句，借想象王阳明自己有朝一日能驾着扁舟回到旧日归隐之地，披着蓑衣在江上叉鱼，表达了对远离尘世喧嚣、宁静自在的归隐生活的向往，以此来逃避当下的困境和内心的愁苦。
3.节日氛围中的凄凉：“玉盏春光传柏叶，夜堂银烛乱檐花”。本应是充满欢乐和温馨的元宵节饮酒赏景场景，但结合王阳明身处异乡的背景，这种节日的热闹反而更凸显出他内心的凄凉，以乐景衬哀情，更增添了孤独之感。
《龙场元夕雪用苏韵》其二
1.生活艰难的感慨：“寒威入夜益廉纤，酒瓮炉床亦戒严”。王阳明描绘了夜晚寒冷加剧的情景，人们围坐酒瓮炉床抵御严寒。“久客渐怜衣有结，蛮居长叹食无盐”，写出了长期客居他乡，衣服破旧打结，生活在偏远之地连盐都难以吃到的艰难处境，抒发了对这种艰苦生活的无奈和感慨。
2.对险恶环境的忧虑：“饥豺正尔群当路，冻雀从渠自宿檐”。王阳明以饥豺当路来比喻周围环境的险恶，暗示自己所处的困境和面临的危险，同时也流露出对未来的忧虑;而冻雀自宿檐则进一步烘托出环境的寒冷和孤寂。
3.对未来的希望和信念：“阴极阳回知不远，兰芽行见发春尖”。王阳明想尽管当前环境恶劣，生活艰难，但他坚信阴极阳回，春天很快一定会到来，兰芽也将破土而出，树叶也在芒芽。表达了王阳明对未来充满希望和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相信困境只是暂时的，美好的未来终将到来。
这两首诗中，王阳明将自己在龙场的生活境遇、内心感受与元宵节的特殊情境相结合，运用借景抒情、直抒胸臆等手法，细腻地抒发了孤独、思乡、对归隐的向往、对生活艰难的感慨、对环境险恶的忧虑以及对未来的希望等多种情感。
编者：结合现在我自己的境况，对赏析王阳明的《龙场元夕雪用苏韵二首》诗倍感亲切。分享给各位朋友。
贵州修文(龙场)阳明文化传承者吴道华
2025年3月31日凌晨3点
